Crush(1.0)

 

1.0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安地思考著,註冊單發了下來,教室極為靜默,沒有人想先說話,我也不可能是第一個,當初我也想要去那所離家近的、小學同學都去的國中,不過後來考上衛新之後,我開始遲疑了,我於是覺得離開我生活的圈子也不差,於是便來到這裡。

  台上的老師說了些什麼我有點模糊,我只知道他說他自己不是導師,跟我們說,我們的導師和九年級直升班出國了,我這才知道原來直升班是可以出國留學的,這簡直教人興奮,我已經開始被牽引了。

  隔壁的男同學膚色和我一般黑,我那時有點胖,很不自在,座位很小。我猜想,我要是找不到朋友該怎麼辦?對於一個從來都有朋友的我而言,這件事著實困擾著我,我當時已然癡迷於動漫畫之間,對於有相同興趣的人倍感興趣,便希望朝著會畫畫的人尋找。

  上數學科時我慣性的開始分心畫畫,下課時被借走數學講義,那個女生(就是娉玉)我還不記著名字,不過她是拜託旁邊的男生和我借的,那男生和我住在同個區域,我知道他,他肯定也知道我,不過說不上熟。

  她見著了我的畫,便跑來問我:「這是妳畫的嗎?」

  「是啊。」當時我仍處於自滿狀態,所以很得意,在國中之前,除了一名我所遇過的繪畫天才女性朋友,我還沒有遇過我覺得比我畫的好的人。甚至成天幻想著自己成為有名的畫家。並且自滿於自己的各個項目都很優等。

  「妳有沒有畫其他的?明天帶給我看好不好?」她有點激動,不過我並沒有將畫畫蒐集起來,並且好好保存真正練習的習慣,我支吾了一下,還是同意了,想說剛開學沒有什麼功課,回到家也能夠畫畫,趕緊畫一張給她看就是了。

  不過隔天我給她看的時候,她一臉嘲諷的表情讓我覺得羞愧,再隔了幾天她也讓我看了她的畫,我才驚為天人,知道自己班門弄斧,於是那一刻起我知道畫畫於我只是一種娛樂。

  我逐漸覺得她一定是個絕佳的朋友,因為她和我有極為相似的興趣,她也愛漫畫,不過排隊拿營養午餐時,我跟她都不知道該聊些什麼,我不是擅長聊天的人,尤其是面對陌生的人時,我努力將自己的話語便的嘲諷又好笑,也適時得到回應,不過當自己講了很冷的話語時我又覺得想死。

  當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時,只好將話語一直扯到和動漫畫有關的事務上,所以在剛相處的幾天我們談論的是一樣的東西,同樣的一直重複,我覺得疲憊且累,又怕她覺得我著實無趣,可我又不想要失去她這樣的人才朋友。

  所以我開始像巴著她一般的走,走到哪都要跟著她,她似乎也沒那麼討厭我,於是我覺得逐漸放鬆,快第一次段考時和她終於較為交好。我深信她受我影響很大,要不是她遇見了我,並和我當朋友,我知道她的成績和她現在高中一定是差很多的。她因為我所以激起了不少的競爭之心,那使我憔悴,事後提到。

  衛新是禮拜六要上課的私立學校,某天見著了另一名女生在畫畫,有幾個人湊過去看,我也看了,覺得那名女生畫畫和娉玉是完全不同的風格,但也非常漂亮,輔導課之後,我進而知道她是天小的學生,我喜歡天小的學生,因為她們資訊課被迫要使用某個部落格平台,而那平台正是我所使用的,所以認識了不少天小的朋友。當她知道我是那平台某個小有名氣的部落格主時也很驚訝,不過我和她的位置隔的很遠,還沒藕斷絲連就已經沒有連結。

  不過我想,娉玉覺得她畫得比清清好,所以她不怎麼對清清有興趣。班上女生逐漸有一股比較強勢的頭出現,我習慣於此,不論到何處都有這種事情發生,而我向來不是強勢的那邊,不過娉玉很喜歡參與的樣子,她不斷地對我說:「好想認識星子喔。」之類的話語。

  星子在七年級的時候喜歡綁高高的公主頭,她的膚色很白,雖然臉有點寬,但整體來說不難看,她和幾個女生交好,因為很活潑的緣故所以和她在一起似乎很嗨。

  雖然娉玉對清清沒有興趣,不過反之非常有興趣,為此我也有點嫉恨,不過朋友多終究是好的,況且清清是天小的學生,我也很快就和她熟了。她是自來熟的類型,所以我不感到累,不像我和娉玉要認識時那樣彆扭。我隨著娉玉去找了星子,我猜想星子對我們沒有興趣,可是因為她「表面上」的情商很高,所以還是由著娉玉,而娉玉此時的任性也不為人知,也不為我知,在那之前我還沒遇過一名真正任性的朋友,不過我後來知道那樣的感覺也並不很差。

  體育課下雨的時候我們會去多功能教室,我們喜歡坐兩人一排的位置,我和清清坐一起,娉玉和星子。

  不過不消一陣子,娉玉就對星子失去了興趣,我不太曉得她們之間發生了甚麼事情,不過當時的我卻卑鄙的想著真是太好了,我說過我對強勢的那派女生總是沒什麼好感。

  娉玉逐漸對清清有很大的興趣,因為清清畫畫進步速度極為迅速,每當清清畫了某張畫,娉玉便會捉著我問:「妳覺得她畫得比較好還是我畫的比較好?」

  我為了敷衍她,總是會回答後者,一開始我也如此認為,不過清清的進步速度實在是太快,我逐漸覺得她們兩人都畫得非常好看,娉玉也會直接問清清:「妳為什麼畫這麼美啦!」讓清清也很尷尬。

  我想清清對這件事情覺得很憂鬱,所以清清又在班上找到了另外一名女生,那是瀕臨排擠的溫蒂,大家不太喜歡溫蒂的長相,不過我一直覺得她長得頂漂亮,完全不懂班上的思考模式。溫蒂也喜歡畫圖,雖然骨架並不怎樣,可是她很喜歡畫,而且眼睛畫得非常美,我也喜歡看她畫圖,有一陣子我坐在她的隔壁,和她也便得挺不賴。

  清清和溫蒂逐漸變得很好,這讓娉玉很不甘心,「為什麼她不來找我?」她問我,我只好總是這樣回:「妳想太多啦。」甚至因為我這樣久而久之的回答,為我建立了一個完全的人格,使我做人輕鬆,但事實上那也真是我原先的人格,不過之後我越想越多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那樣較好,我還不夠聰敏到能夠大智若愚,所以偶而顯得愚笨,偶而卻又風度翩翩,讓我自己也十分焦躁。

  老實說我的想法非常簡單,我和溫蒂的感情本就不差,溫蒂和清清好起來老實說我也挺得意,畢竟在朋友裡頭我信奉的教律第一條便說:「好朋友的集合裡沒有奇數的存在。」假若溫蒂和娉玉近一步便好,那樣我們四個人就都是好朋友了,我心中不免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並且加以得意洋洋,認為自己的辦法著實新穎並且兩全其美。

  不過事實證明我想的終究太美好。

  「我真的很討厭很討厭溫蒂,不知道為什麼那副嘴臉還要來找清清?難道清清覺得我比溫蒂醜嗎?難道我畫的圖比溫蒂差嗎?」那天她依舊這樣重複著。我心情差的時候會覺得有些厭煩,我佇立在那裡,很不想走,她繼續說了很多話,才發現我沒跟上。

  「幹嘛不走?」她說,撇著頭,「音樂課遲到會被罵喔。」雖然她這樣說,不過我們是經常性的遲到,雖然這一切都是進行式,但我們很喜歡亂跑亂跳,比其他的女生朋友們都還要詭異的行跡,老師說午休不能離開座位,我們偏偏就要在校園裡到處躲班導,像小學生一樣遊戲著。

  我該發脾氣嗎?妳可以不要再說了嗎?諸如此類的?不過我想了想卻又覺得麻煩又累,所以便又跟上了。

  「妳生氣了嗎?」娉玉有點囁嚅地問,事實上我也敢肯定她的膽子沒有太大,但我相信她和我最不相同的是她非常容易相信人,她相信我能夠相信她,所以願意講出那些話,而不會講出去。我的確是不會講出去,我的良心沉重,不過清清不是那樣一回事。

  如果要說娉玉是個任性的人,那這樣的話絕對不為過,我也不敢承認自己從未對我這國中最要好的朋友沒有生氣過,不過當我在經歷一切風起雲湧之後,我終於曉得自己擁有太多脾氣本來就不好,我和她相遇說不定也是要磨練自己,我逐漸釋懷,和她相處時我也能有先賢般的氣魄,這也讓我輕鬆無比,我想我總會離開這個世界的,會以最美的姿勢道別。

  「沒有啦、沒有。」我總會如此回答,我說過她很容易相信人,所以沒再多問就這樣相信了,這是她的缺點,同時也是她大大的優點,我希冀我有她這樣能力的十分之一,我總在懷疑,要我深信一個人對我並非無時無刻而是永恆的喜歡我這實在是太困難了。不過娉玉還是做到了,因為她的嫉恨和占有慾隨時能將我從那樣的深淵打醒。

  我和溫蒂走近了,她便會開始不斷的碎碎念並且要拉我離開,然後繼續講著溫蒂的壞話,我受不了這點,所以便都會不斷的灌輸她我那瞬間如傲慢與偏見中琴恩的話語,「沒有人是壞的」,像這樣的話說給她聽,也說給自己聽。

  她原先非常不滿我否定她這點,並且抱持著「一般女生都要跟著朋友一起討厭一個人吧」這樣的觀念,對於這樣的觀念,清清能夠完全符合她的需求,雖然清清和溫蒂走近了,可是清清還是和娉玉藕斷絲連(清清和娉玉的交情原先就遠勝過我),即使清清心裡不那樣想,這部分約略和我相同,她卻能夠配合娉玉咒罵著,好像那個人她完全不認識似的。我對此感到心寒,娉玉即使和我交情較好,面對這樣的問題時卻會拿我和清清比較,不過我通常什麼也不表示。

  除了那些腦人的人際關係問題外,我自認和娉玉擁有的一片天是非常單純的,我對菩提樹老存有很大的幻想也來自這。我們總愛在走廊下來來去去游移自己的步伐,穿梭在午後一種綿延的氣魄,看著陽光將空中的灰塵一覽無遺,透過葉縫中窺視,我想我得到了不少救贖,山茶花種植在較高處,當時何立的成績還沒之後那樣好,他是衛生股長,總盯大家掃地,他習慣攀到山茶花那個平台上坐著。我注視著他,忽然覺得之間隔了千萬年遠。不過七年級時我和他並不熟,他的笑容我只覺得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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