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從上一篇可以看出來我有江郎才盡的嫌疑,這也不疑有他,因為這半年來我讀的書少得可憐,少得讓人覺得可笑,而我的人生卻沒有因此而變得豐富,我很難說因為建築所以我有了全新的感受,我至今尚未感覺到,即使偶爾我會被稱讚那些名之為設計的成品。我當然不能單靠一個管道來抒發我的心情,可是喪失寫作或者閱讀實在讓我萬分恐懼,曾經我熱愛閱讀熱愛文字,是阿,我仍然喜歡閱讀,卻總是更懶散,我仍然喜歡寫作,卻總覺得自己所見都是些太過溫吞軟弱的事物,無法理解幸福滋味的我,是因為來自幸福,關於這點我深深憎惡自己,我明白我不能夠如此。我想,幸福的人都是膽小的,因為害怕去理解更外圍的世界,圈囿在自己的世界中,理解自己到了自戀的地步,才產生了自滿自足因而幸福的錯覺,至少我是這樣的,我完全無法矢口否認。啊。

這幾個月來為了成大的文藝獎,我仍然嘗試許多寫作的可能性,但我完全沒有找到他們的可塑性,連ask隨便的點文都超過那些我刻意為之的文章,一篇文章我在寫的時候,我就能夠感覺到他成不成功,而這些文章都很失敗。

雖然很失敗,我還是要放上來記錄一下。段子有長有短,大家隨機看看即可。上一則居然點閱率有31,嚇死寶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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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自己的坑穴中,我理解自己被自己所掩埋,一切的均質表面都被陌生的菌物攀藤,夏轉秋的潮濕時節,令浴室角落長出了一根奇怪的菇類。她有紅色的傘狀物,白色的菌絲,牽連著線,隱約可看見她上頭的黏液,我幾乎可以想像,這個生物是怎麼在空中飄蕩,怎麼選定這個溫暖的位置,塵埃落定。浴室由白色磁磚所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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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像她,淹沒在漲潮的黑暗中。

靜默的,如同每一周星期三的中午午休時間,偷偷潛入隔壁宿舍的她。不過,中午時分和黃昏時候的陽光,差了許多,冬天習慣倘佯在午後軟爛的陽光之中,夏天則喜歡被黃昏的光線灼燒,溫暖的刺痛和麻癢。讓她回想起了人類的指腹。

死去的,或者活著的,都相同。同樣冰冷,摸不出厚度,不斷凹陷而毫無彈性。「像是這樣子……」他在她的側腰上,用指甲刻出了不規則的指印,但她並沒有感覺到厭惡或討厭。她直視著他,緊緊的盯著瞧,像是第一次見到日蝕的小學生一樣認真。他梳過她的髮,在最後加重力道,她低嗚了一聲,他扯下了幾根髮絲。他將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懸在半空中,將那些髮隨意飄落在空中,掉落在她宿舍的藍色磁磚地板上。

她淺淺的注視了與那天同樣場景的此處,她確切記得那時候那些頭髮掉在哪裡,藉由這個小細節,她輕易建構出了那一天的情景,那天的百葉窗一扇全開,一扇半開,陽光被切分,像琴譜上的旋律一樣,裝飾點綴著他所做的每一個動作。他半跪在床上,因為她被威脅到靠在床板,床板是廉價的木板做的,因為陳年老舊的緣故,邊角甚至有些木屑,周日的宿舍掃除,不自覺的撿過不少這個年久失修的象徵。雖然說是被威脅,可是她並不驚恐,她只是很自然、坦率的面對他。

所以才有那之後的事情,他像反覆感染的病症,偶爾發作他的怒氣(她暫時這麼認為,因為她並不理解),偶爾卻又溫柔的將微微出手汗的手掌,尷尬的放在她的手背上。有時靦腆,有時卻過於暴力,不過,不管他做了什麼,她都像經過千錘百鍊般的鎮定。他並不曾經對此有過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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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瞇起眼,水平面上有光,陽光鋪蓋在我的睫毛上,使得那些光像有毛的蟲。我能夠感受光的重量,那重量壓迫著我的視線。因此,我的水平面極低、極扁。我流連忘返在白棉的胸膛,她胸部的凹槽像大地一般自然,我開始想像,當我旅遊遠方,我能夠在一片荒涼之地,被兩座山夾住,而大地匍匐在一股氣流之上似的,以三拍子的速度緩緩起伏。我的側臉就躺在她的胸脯上,我能夠看見她精緻的乳房和偏黑的乳頭,她的左胸口上有一小塊胎記,隋著呼吸的節奏,那座島嶼擴散又削減。昨晚,我試圖完全融入她,但我失敗了。後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完全不記得,我有一些灰色或土色的記憶,但邊角都生了鏽。我們無法彼此融入。我想起走在路上時,斜斜的光與她斜斜的視線。或許那在最初就是一種預兆,預告著失敗。當謎團左右我們時,我們自信滿滿的失敗。然而,我卻感到莫名的榮耀。

白棉的大腿特別粗,那裡的肉特別豐厚,特別軟,我經常要求她穿上黑色絲襪給我看,她總是百般拒絕後再勉為其難的答應。她像一座山脈,無可避免的人就是自然的一部分,屬於動物,在權力和團體中掙扎。那一天清晨,山區的屋中沒有鳥鳴,這是一座輕鬆能夠找到路的森林,路特別筆直,蜿蜒一類的形容詞,就像不曾存在過一樣。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能夠想像,一座五十多公頃的森林,只有一條筆直的路能夠走,那條路特別明亮,其他地方則暗得不可思議,憂鬱的樣子讓人沉不住氣。我丟下她獨自一人睡臥在山區的小屋,自己依循著路走出,斜坡愈來愈平緩,空氣間愈來愈鼓譟。一股屬於夏天的悶熱感撲向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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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朵陰影中的寧靜,晃晃緩緩的鋪蓋上這棟大樓的頂樓。總共有十四層樓,遠遠的可以看見整個台北市的天際線,最遠的一方有些霧茫茫的山區,不論朝哪個方向看過去,都有不同的山,大家都習慣了。當路儀再次醒來時,她發覺自己躺臥在這個地方。背脊有些疼痛,可能是摔倒後,撞到地板的後遺症,這裡的鋪面是很普通的水泥地,偶爾會有家庭主婦將棉被或衣物拿上來晾曬,除此之外,這邊就像整座城市的沙漠。如果說城市是海,那麼那些頂樓則是一座座無人島,偶爾有柔軟的風,吹撫那些帶有潮濕的衣物。生命力旺盛的霉斑劃破牆壁的一小角,路儀看著那些碎裂的痕跡,試圖去拼湊碎裂的自己。卻發現徒勞無功,她緩慢的站起身子,身上穿著白色黑裙的制服,裙子還維持著摺了一摺的長度。

 

然而,當她一站起來,雙腳卻又無力的坍塌下去,整個人失去了支撐。像是毫不意外,她臉上完全沒有浮現任何痛苦的神色,她放棄般的將雙手和雙腳打開,呈現大字形的方式躺著。中分髮際線將頭髮均勻等分,批散在她的額頭、鬢角和地上。或許會沾有一些灰塵或汙漬,但每當她伸出她的手,盯著她瞧時,她便會更理解何謂骯髒。她伸出了她的手,想起了在暈眩前也曾經有人這樣向她伸出手,但她不記得自己有逃開,那雙手是怎樣的手呢?在無名指上有著粗繭,小拇指習慣不剪指甲,每條紋路都深如絕壑,彷彿手本身是靈魂所在之處,那些活動的筋骨只會和她的肌膚表面對話。那些觸碰緩慢沉靜,像遠山上所能見到更遠的山,永遠無法觸碰的安詳,她忽然感覺自己離自己的意識很遠很遠,她發現自己這樣的安靜太過突如其來,使她無法掌控,一個不理解自己的人,是否和死人無異,關於這點,她沒有勇氣細想或分類。

 

那些觸碰仍然緩慢、沉靜,輕巧巧的,將她的頭髮鉤入耳後,她露出整個耳朵,她記得有溫暖的吐息,向她說了一些謊話,那些謊話輕盈,彷彿可以滲透般的透明,謊話一但到了邊緣極限,聽起來反而令她悅耳無比,她並不生氣,因為那些不用另她多花費時間去解讀的話語,對她而言都是真實,是的,即使是巷弄間她仍然不排斥,夏天的夜晚來得悠閒,世間彼此互相相容,之間不再有尷尬的情形出現。路燈上繞著蛾和飛蟲,路儀遠遠望著,電線則融入黑夜與模糊的背景,她並不恐懼,因為那些言語這麼安慰、催眠著她,確切內容並不重要,一切的一切只關乎於她的身體。她微妙的感覺到,她肌膚上的衰老,她被慢慢的腐蝕掉。

 

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重新張望了一下這個頂樓,她仍然完全沒有印象,關於昨夜的荒唐,她卻漸漸有了想法,回憶那些不清楚的故事,就像在編寫歷史,即使毫無想像力,也可以慢慢理出一個與自己完全無關的故事,她從前從來不覺得聆聽或者訴說有什麼好稀奇。

 

她屏氣凝神,走到了樓梯間,那裡有她掉落的書包,她翻開了下,找到了她熟悉的那台手機,電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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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繼續努力了,感謝各位(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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