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tic.

春琴抄

＊秋番鄰座的怪同學煩請支持了！男二山賢是我的菜！

＊山賢→水谷有（單鍵號注意）

＊春琴抄大量內容、沿用名人詞彙有，對春琴抄自我解釋些微。

＊滿溢出來的愛有、終於有篇同人性質大於個人喜好了（因為完全等於的關係啊太爽了）

＊其實本文中的春琴抄是這本，所以說是灰色，不過是有點疊合了因為山賢是讀日文原版但我還是執意要用灰色封面因為我超愛那個封面設計的。

春琴抄

　　他拿下眼鏡，自顯得矯情的書包中拿出眼鏡布擦拭著鏡片，鏡框是他精挑細選過的，勾勒出一個很完美的弧度，他很熟練的將眼鏡擦拭的乾凈，鏡片上沒有一絲刮痕，閃亮的就像是透明的一樣。書桌上擱著一本書，過於灰色而顯得有些沉重的書，可以從斜視的角度看見上面寫著「春琴抄」及「谷崎潤一郎」這樣的字眼。

　　這本書並不是他自願去看的，雖然小時候的確常常被身邊的人要求去看些名著，但說實在他忘得一乾二淨，此時此刻這本書是國文科老師指定寒假要讀的小說之一，他挑這本書有很大的因素是因為看起來很薄。雖然聽過谷崎潤一郎的名字，但也就只是名字而已。

　　在市中心裡的咖啡館讀書或許顯得有些吵雜，但在這樣的紛擾中，他覺得自己才可以避免過於投入進這本情緒激動的書籍。事實上這本書是以旁觀者－－這樣形容還太委婉，比旁觀者還要旁觀者的角度，有點像人間失格在一剛開始的形式，但即使如此，還是可以從字裡行間感覺到那個深淵，那個會使人盲目的深淵。

　　所以他才會看幾頁就將眼神離開書本，不斷地擦拭著眼鏡。像是這樣做就可以忘記差點要掉進去的感覺，他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聲跳得很快，那個顫抖他無法平衡。文章就只是輕描淡寫而已，為什麼可以這麼深刻？

　　這種問題，他才懶得去理解。

　　＊

　　為了充分運用時間，他在寒假補習班的時候（當然是下課期間）坐在水谷雫的旁邊也不斷的重複翻閱著這本書，就算看了很多遍他也理解自己只是在拒絕咀嚼書的內容，只是又當個旁觀的旁觀者，讓距離拉得更遠。瞟著書而不是讀進去，他很後悔自己選了這本書，其實在這幾天他不斷思考自己要不要換一本書，現在改還來的及。

　　「原來山賢同學會讀春琴抄。」水谷雫自書包抽出筆記本這樣說著，她將之分類的很細，隱約可以看見是分科目寫的。

　　他楞了一下，「呃……嗯。」他原先想回答說是國文老師指定書，可是水谷雫的眼神似乎有些崇拜而且被這本書直直勾著，讓他不得想把原先想說的話吞回去。反正不說她也不會知道的。

　　「上一次的模擬考是不是有出現裡面的句子？」水谷雫這樣邊說邊思考著，一邊投向眼神給山賢，山賢試圖無視那個映在他眼中殷切的眼神。

　　「這我怎麼會知道啊，我又沒有像你一樣，那麼認真讀書和考試。」他邊說著，邊仔細去回想，可惜記憶中對春琴抄的記憶實在是一塌糊塗。他對於沒能找出可以與她交談的話題感到些微不自在與懊悔。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最後一題吧？因為沒有很難所以就沒有特別記得了。」水谷雫自言自語後很滿意地將每一科的筆記仔細翻閱，似乎看得很過癮的樣子。

　　她真的是不折不扣的書呆女耶。儘管腦袋這麼想的同時，他仍然無法將自己的眼神離開對方，他用強烈的意識才將自己的魂回到手上的春琴抄上。

　　事實上這本書的描寫方式過於連貫（沒有標點符號），想要閱讀還真有些吃力，但對他來說還是可以很輕鬆快速地閱讀完畢。但他仍然拒絕去理解。他只知道男主角因為愛著女主角，所以犧牲了視力。

　　這怎麼想，都是白癡不是嗎？哪有人會因為很愛所以就犧牲自己的視力，體諒什麼的，也太矯揉造作了吧。好假、好假、好假，不能理解。而且要如此卑微的侍奉這樣驕縱的女生為什麼還會喜歡上女主角？他對這點就存有很多的疑慮了。

　　「所以妳也沒看過囉？」山賢楞楞的想要將自己的存在感放大－－事實上他要求不多，至少和教科書一樣的存在感就可以了。這樣一思考的同時，他突然覺得自己蠻可悲的。
　　水谷雫抬起頭看向旁邊的他，由表情可以看得出她很得意於自己的筆記，自信滿滿卻又有些嬌澀，也許任何形容詞都無法形容她此時此刻愉悅的表情。「嗯？」雫沒有仔細聽清楚方才山賢說的話。

　　山賢楞楞的看著那個表情半晌，或許更多，他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的節奏的拍子開始錯亂，即使他不會承認自己是小鹿亂撞或是緊張。

　　「我、我是說所以妳也沒看過春琴抄？」在上一個瞬間停駐過久的他，將自己的魂魄拉回這個剎那。

　　「沒有，如果山賢同學要借我的話，我會很開心的。」水谷雫擺出一貫的表情。這又讓沉醉於剛才她的表情的他有些錯愕。什麼啊、這女人！他有些忿忿地思考著。他皺起眉間。

　　「你知道內容在講甚麼嗎？」她沒看能知道多少？他這樣有些高傲的思考著，以一種懸著的高姿態。

　　水谷雫偏著頭思考了一會兒，「應該、大概吧，就是佐助對春琴的戀愛啊，感覺是有點病態就是了。」
　　應該算是正解吧？但事實上，看過此書的感覺讓他覺得，不只是佐助愛著春琴。

　　當他在和她相處的時候，他彷彿也可以聽到三弦琴那那種洒脫但又過於潔淨如同涓涓細流的水聲的琴音，如此自然卻又小心翼翼。第三弦是最細的一根弦但卻也是音質最鏗鏘有力的一根，撥出來的清音藉由書籍彷彿就可以聆聽。

　　在寂寥的時候，琴音就會飄渺的響徹起來。

　　如果像佐助一樣就好了呢，至少，他可以天天陪在春琴的身邊。想到這點，山賢又懊惱的扭頭將目光轉向別處。

　　＊

　　Love is blind.　愛情使人盲目。

　　偶然在習題本上發現這句的山賢，看著看著忽然覺得這句太刺眼。他思考了一會兒，突然發覺春琴抄根本就是這句話的證實。畢竟佐助到最後為了春琴而把自己給弄瞎了，那一段肯定是本文描寫最鉅細靡遺的一段，當時看得他也覺得眼睛有灼熱難耐之感。

　　不過為了愛情而去弄瞎自己的眼，真的是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呢。他依舊固執的這樣想著。會那樣做的果然是沒有思考吧，有思考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衝動的事情？但是當他在翻閱前後之後，要是佐助沒有弄瞎自己的眼，這個故事應該會走到不能出來的盡頭。

　　果然還是要換一本書嗎？山賢癟了癟嘴，嘖了幾聲，拿下眼鏡，盯著眼前的書。檯燈在夜晚特別莊重沉穩。因為明亮而很高傲。

　　他絕對，絕對不會為了誰而去把自己的眼睛弄瞎的。

　　＊

　　男主角到底是抱持著怎樣的心情去喜歡女主角的？像這樣的疑問不斷盤旋在他的腦中，這個故事根本就不合理啊。他這樣忖度，一個人走在街上時，空氣裡因為寒冷而凝結出來的沉重，感覺下一刻就會猝不及防的撲向他。他霧了一張臉，將頭予以重量而低垂。

　　他痛恨自己的靈敏，正如厭煩自己總能在針氈之上微笑應對。他左手拿著知名連鎖店的外帶杯，粗糙的保麗龍杯在他手中卻顯得厚實，他隨機坐在某個路上供給給行人的長凳上，不時垂頭又不時仰著頭。天空霧茫茫的，將冬天的面貌遮的沒有一絲漏洞。他屈指，將手舉起面對天空，有時候，以管窺天的感覺，其實並不差。

　　即使他依舊看的見管外的世界。依舊灰的不均勻，天空是充滿缺陷的，雲那兒厚那兒薄。

　　是不懂呢？還是不想懂呢？這樣的問題不知道在何時就構築成了一葉扁舟，在過於寂靜的大海上漂浮，他沿著名為真理的鯨路，卻停頓又前進，前前後後的躊躇到頭來才發現是自己的軟弱。他是一座空城，他聞得到因為沒有人而飄揚起來的塵沙，他沒能夠有足夠的回憶將之一絲絲一縷縷的纏在手上，就算希冀也不會有願望落下紅塵給他。

　　是不想懂呢？還是不懂呢？就像一首作者佚名的詩，也像飄盪在杳杳的天邊的浮煙，好像伸手即可觸及卻又遙不可及。他楞了楞，才發現他似乎在想些惹怒自己的事情，他皺了皺眉，試圖讓眼淚可以往回吞，儘管他沒有想要哭的意思。可是，該怎麼說呢，明明沒有想哭，卻又怕被眼淚折騰。

　　「這不是山賢同學嗎？」水谷雫手上垂吊著塑膠袋，隱隱約約看得出裡面裝著蔬果。看來應該是剛去超市一趟吧。山賢不自覺的這樣思考著。她居然會因為看到我而停下。想到這個讓他不禁有點喜悅。

　　「……嗯啊。」想要找出話題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還是帶著春琴抄呢，有這麼好看？」邊說邊將另一隻空出的右手想要去碰觸擱在山賢身邊的那本灰的透徹的書本。但是山賢卻像被觸動機關一樣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書搶回自己的手中。

　　水谷皺了皺鼻，「如果不借，可以用說的啊。」即使口上這樣說，似乎也沒有顯得不開心。

　　山賢倒是對自己的舉動感到有些錯愕，為什麼要躲？為什麼不讓她看？他省思了一會兒卻想不出答案。
　　他看著她，過於清澈的眼瞳，直入而下。「我可以用講的給你聽。」他以極細小的聲音說著，他以為她會因為過於飄渺的聲音而略掉，但是對方卻有反應而坐在他的身邊。

　　山賢覺得，如果他是佐助，真的絕對不會戳瞎自己的雙眼。管他的深刻的愛情管他的痛苦管他的體諒管他的春琴管他的佐助管他的恐懼管他的。他只是想要向此時此刻直直墜落到再也無法逃出的深淵。

　　向前向後兩個選項都無法選擇，儘管前面就是懸崖，他也只能義無反顧地跳下去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