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tic.

　　賢者之石

　　For My Dear Friend Maggie Chu

　　僅贈給摯友朱朱，不同學校還是一輩子的朋友喔

　　謝謝妳一路走來的陪伴，這篇文章前面還很正經後面就搞笑了（是不是有點像我←什麼鬼）

　　總而言之，我要說的是，我們會成為朋友一定是上帝給的必然＞ｗ＜

　　一點心意還請接受……（掩面）

　　梅亞絲一直認為這世界上沒有偶然這回事。就像她和莫莎的友情一樣。

　　「姑娘，」市集裡的小販此起彼落的喊聲迴盪在她的視野裡，一個恍神，似乎有人叫著她，她旋過身來，望向攤販老人，「要不要買包辰砂？」

　　辰砂是所謂賢者之石製造的材料，梅亞絲吞了口口水，她的朋友，莫莎正是個煉金術師，不知她需不需要辰砂，不知她有沒有在製造賢者之石？梅亞絲突然想起，前幾日，莫莎進了森林好幾天，回來後氣色就一直很不好，她不知道要不要給她鼓勵？而如果要給鼓勵，又要給甚麼，她開始思考到。

　　賢者之石，不僅是煉金術師的夢想，也是全天下所有人類的夢想，梅亞絲自己也未曾聽過辰砂是可以以販售得到的。

　　她皺了皺眉，老人則沒有對焦上她的雙眼，梅亞絲於是認定他是個失明的老人。

　　「你瞎了？」迸出口的居然是這句，梅亞絲自己也百感交集，「那你怎麼知道我是個姑娘呢？」

　　老人微微一笑，看的梅亞絲有些心驚膽戰，道：「老夫的賢者之石是完成了呢，沒有眼睛，我仍舊可以靠賢者之石給予我的波動告訴我。」

　　梅亞絲愣了愣，但她並不覺得老人在說謊。

　　於是她就買了幾小包辰砂自熱鬧的市集回去比較偏僻的朵拉小鎮了。

＊

　　「莫莎，我來了，瞧瞧我買了甚麼好東西……！」原本很驚喜要打開莫莎家門的梅亞絲，打開的瞬間卻被喝止住，莫莎倒在地上，全身癱軟無力。當然嚇得梅亞絲無聲。「莫莎、莫莎，你還好嗎？」梅亞絲的聲音明顯顫抖起來。

　　但是莫莎卻沒有回應仍舊攤在梅亞絲的懷中，而她立即將纖纖素手湊上莫莎的鼻前，才確定她仍舊有穩定的呼吸，她鬆了口氣，又嘆了氣。

　　她突然瞥見莫莎的實驗桌上擺滿了藥品，還有幾個瓶瓶罐罐正冒著一縷縷的煙氣，忙到昏嗎？梅亞絲這樣思考著，然後將莫莎扶正，再將她拖到不遠處那簡陋的床。

　　她竄去廚房，看起來貌似幾百年沒用的廚房顯得凌亂不堪，有些地方還長了蘚苔，梅亞絲頓時覺得莫莎除了煉金術以外的能力都不是很擅長，就連女孩子該會的打掃整理也一樣，她立刻有了工作，將廚房整理好，她還要打點莫莎的情況呢。

　　「墨菊……咳咳。」是莫莎的咳嗽聲，才剛打掃完的梅亞絲立即跑去床畔。「莫莎、莫莎你還好嗎？」

　　莫莎睜開雙眼，卻顯得矇矓不清，「唔？阿、對呀，我早就回到家了呢，早就……」梅亞絲聽不懂莫莎在說甚麼，她私自揣測是在森林那幾天所造成的影響吧，這似乎不是病，該怎麼辦？

　　「莫莎，你在說甚麼？」梅亞絲皺起眉毛，將粥放到莫莎的手中，但莫莎卻沒有喝的動作，不得已，梅亞絲只好用自己的手幫她的手移動。

　　忽然莫莎的手好像又會夫了知覺，開始自己喝了起來，喝完粥，莫莎明顯虛弱地看向梅亞絲，「你是梅亞絲對吧？」梅亞絲愣了愣，她的朋友真的變得太不尋常啦！她不是很能接受。

　　「朋友，真是好久不見，我真是想妳，」莫莎頓了頓，好像醉了一般。

　　「呃，」梅亞絲的眉間的皺褶更深了，「我只覺得妳怪怪的，莫莎。」

　　「怪怪的？連妳也這樣覺得嗎？我也覺得最近的我好奇怪啊，」莫莎這樣喃喃念著，聽的梅亞絲心神更不安寧了。

　　「哪，我買了辰砂呢，是賢者之石的材料吧？妳應該也有在做賢者之石吧？」她趕緊跳到她原本詢問的問題，即使莫莎看起來很不對勁。

　　莫莎的眼睛為之一亮，「賢者之石！喔，這是每個煉金術師的夢想呢……」可是說一說，她卻欲言又止，「但我，好像也沒有那麼想要呀，我究竟想要什麼呢？」

　　梅亞絲愣了愣，她確信她的朋友真的不太正常了，「妳要什麼，這種東西是可以煉出賢者之石後再討論的吧？」

　　「唔？好像也是呢。」莫莎昏沉沉的又閉上眼來。

　　不行，不行，這樣絕對不是辦法啦，可是她也沒說她究竟為什麼變成這樣啊？梅亞絲這樣自忖著，倏地，她忽然瞧見莫莎地肌膚上好像慢慢出現了一種黑色的浮印，梅亞絲很驚恐地看了看，而這些浮印還開始以細小的線條身軀蔓延，顏色也越變越深。但是莫莎似乎沒有知覺。

　　「喂，莫莎、莫莎。」梅亞絲低聲這樣喊著，但對方並沒有回應，她仍舊安詳地睡著。

　　這絕對不是正常事情吧？梅亞絲這樣想著，「莫莎，你生病了嗎？」

　　那些黑印已爬遍了全身，甚至隱隱發出黑光，俄頃，莫莎睜開了眼，瞳孔裡是無盡的黑，「快走！」梅亞絲好像聽見這樣莫莎這樣細膩的聲音。

　　「莫莎？」莫莎漂亮的金髮正逐漸褪去，變成烏黑亮麗的黑髮，這是甚麼詭異的煉金術嗎？不、不太像吧。

　　那頭黑髮，那名原來應該是莫莎的人，似乎完全變成了另一人，外貌完全改變，原先莫莎美麗的肌膚好像也變得比較粗糙了。聲音也完全不同，她說：「終、終於扳回一城了嗎……？」梅亞絲覺得這聲音好像似曾相似的感覺，大、大概就是小時候母親念故事書時，演巫婆的聲音吧。

　　巫婆？

　　梅亞絲猛然一震，回想方才種種，還真的挺像女巫的把戲。

　　「妳是莫莎嗎？」梅亞絲有些不確定的問著。但是，剛剛躺在這邊的的確是莫莎啊！

　　對方微微一笑，梅亞絲心裡則又是驚嚇，此刻對方的表情儼然就是位女巫，「莫莎？這名字……」她邪笑了下，「我果然附身成功了嗎？」

　　附身？這是什麼噁心的事件？她不太安穩的想著，彷彿這世界已經傾斜了一般。

　　「妳是誰？」梅亞絲的父親是這個鎮裡有名聲的劍術士，即使她是個女生也多少有被訓練過戰鬥的技巧，她十分有防備的瞪著『那個女人』。

　　那女人微微一笑，「這個嗎，妳知道『基莉雅』嗎？」她的微笑儼然是綻放一朵玫瑰，卻使人退避三舍。

　　梅亞絲搖了搖頭，她試圖搜索這個房間內有可以讓她拿起的武器，但她只發現充滿著煉金術師該有的用品，心裡不禁暗暗念了幾聲。

　　「也是啦，不知道為什麼，只不過是離開個幾百年，人們就都忘記我了，我好難過呢。」即使口中說著難過，仍然看不出有半點難過的基莉雅說著。

　　「妳把莫莎怎樣了？」梅亞絲在意的是這個。

　　對方只是一笑，「妳想呢？當然是被我吞‧噬‧中啊。」

　　梅亞絲靜默了一下，挑眉又道，「妳把她吃掉了？」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就算妳要阻止我也阻止不了喔，妳這死小鬼。」邊說，邊用著魔法，將梅亞絲定格了。

　　梅亞絲動彈不得，卻也無法發出聲音求救，莫莎到底去哪惹來這種大麻煩！回想起來，她怪怪的該不會也是因為有女巫在身體裡面嗎？梅亞絲胡思亂想了起來。

　　「啊……她的身體真的蠻舒服的呢，能讓我保的如此完全的身體。」基莉雅輕輕用左手撫摸著右手的手肘到手指，一想到那應該要是莫莎的身體梅亞絲就覺得好噁心。

　　匡啷。

　　不知怎地，突然有人自床邊的窗飛越進來，就連基莉雅也嚇傻了，而梅亞絲就更不用說了。

　　「姑娘啊啊，快把辰砂倒進妳朋友製造賢者之石的燒杯啊！」這個聲音？怎麼感覺好像聽過，咦？梅亞絲一愣，雖然覺得那聲音是今天早上那名老人，可是怎麼……她望了望那名男子，可是怎麼變年輕啦？這年頭，真的很莫名其妙。

　　「姑娘，還楞著啊，妳身上的魔法我早就解除啦，不能攻擊基莉雅，那是莫莎的身體……。」後續梅亞絲沒有聽清楚，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魔法的確是解除了，她動了動手指。

　　「不，可是我不會煉金術耶！」邊說的同時，梅亞絲還是快步到了桌前，拿起那包辰砂，開始研究。

　　她沒有時間去思考應該要是老人的年輕人和莫名其妙附身上莫莎的基莉雅是什麼關係。啊雖然她還是很在意啦。

　　「想想看莫莎會放哪裡，妳把我和她熟。」梅亞絲還是不知道這位男子是誰，不過大概是莫莎的師傅之類的吧？反正那位男子好像在和基莉雅鬥法，但是外行人，也就是梅亞絲，看不出他們兩人對望是偽了甚麼。

　　放哪裡？莫莎喜歡甚麼？梅亞絲突然毫無頭緒。

　　她望向滿是藥品的實驗桌，莫莎雖然沒有潔癖，但是仍舊是個老成的人，所以應該還是會把重要的賢者之石未完成品有比較特別的瓶裝，然後莫莎還是個幽默風趣的人，應該會有個好笑一點的瓶子……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邊，梅亞絲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她們是這鎮裡年紀比較相仿的孩子，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即使家裡情況不甚相同，冷戰也常發生的事，但是不知為何，梅亞絲突然這樣回想，感覺都夠了，都實在了。

　　猛地，她看見一瓶形狀是葫蘆型的燒杯，她們以前好像也有玩過這種東西，大概是在森林亂跑時發現的奇形怪狀的生物吧，這樣又想起，梅亞絲又是會心的一笑。

　　那些流轉過的記憶，那些奔放的記憶，那些不該被遺忘的曾經，不會斑駁，因為，黏著劑並不是時間，而是名為情愫的燦爛。

　　梅亞絲心裡知道，莫莎的煉金術的成就一定可以到很高的境界，或許能到這個國家最頂峰也不一定，可是自己呢？即使身有劍術，也不可能是頂端的，畢竟，自己，只是個女孩子啊。再怎麼樣，也鬥不了那些大陸上遍地跑的劍術士吧。

　　「姑娘，妳、妳的波動很亂！」兩人已經開始鬥法，但速度太快，梅亞絲看不清楚，但很顯然那名男子只能防衛，畢竟那副身體是莫莎的。

　　我的波動？梅亞絲自忖，大概是對未來太不安的關係導致的吧。因為她遲疑了。可是確定性的遲疑，也是種決定不是嗎？遲疑又有何不可，沒錯她就是個容易游移不決的人，儘管如此，梅亞絲還是梅亞絲，梅亞絲還是有自己的夢！愈想愈激昂的她立刻將那包辰砂放入那瓶長的很怪異的燒杯內。

　　「什麼？」基莉雅似乎很驚訝真的有賢者之石的存在，「我以為賢者之石只有妳這種老阿伯才條配的出來，沒想到這年頭連個小鬼頭都有嗎？」

　　「莫莎可是我的得意門生。」男子這樣說著，瞪了眼基莉雅，梅亞絲手中的燒杯則依直冒著煙，梅亞絲有些不適的拍拍身邊的空氣。

　　「不過，賢者之石弄好了，也不知道要幹嘛啊。」梅亞絲這樣碎碎念著，很恰巧的，其他兩人耳都很尖都聽到了。基莉雅開始大笑，那名男子則一臉不可置信。

　　基莉雅拭著眼角的淚水，笑到哭了吧，「爾克啊，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一天！」

　　眼看燒杯內就要成形的賢者之石，那名基莉雅稱呼為爾克的男子立刻從梅亞絲手中拿走燒杯拿出賢者之石，那光亮剔透的樣子，梅亞絲還是第一次看見。就連沒有魔法底子的她，都覺得房間內有股無法察覺的流轉波動。

　　「基莉雅，那就來陪我吧！」說完，爾克手握著賢者之石，努力念著法咒（梅亞絲表示她完全聽不懂也搞不懂），基莉雅想要搶到爾克手上的賢者之石，卻慢了法咒一步，「爾克！小心我把你的罪狀都說出來！」梅亞絲猜想，大概連基莉雅都不知道自己要被消滅前會講的是這句話。

　　「人家已經被可愛的鳥兒們趕出城堡了，今天連前男朋友都要殺我啦，我命怎麼這麼苦？」基莉雅居然開始假哭起來，爾克當場嚇傻，不，連梅亞絲都嚇傻了。

　　「前前前男朋友？」梅亞絲瞪了眼爾克。

　　「別聽女巫亂講！」爾克急著澄清，「這大概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基莉雅，少說我們也有同學情懷，妳放過莫莎我也放過妳，好嗎？」

　　基莉雅微微一笑，「是可以啊，妳想要把我封印在那顆賢者之石對吧？別當我笨蛋，這不是國家御用魔法師爾克最愛用的招數了嗎？同學之間的把柄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拉扯了一下佇立不動的爾克，梅亞絲分不清楚是被嚇傻了還是被魔法定格了。

　　「唷，不過我可以這樣。」說完，基莉雅的靈魂似乎逐漸抽出，往爾克的身上衝，梅亞絲開始連想，基莉雅大概是進駐爾克體內的賢者之石吧。

　　而那副原是莫莎的身子，再度軟化，梅亞絲急忙接起，又將她拖回床上，爾克則悶哼一聲，看來有些痛苦但身體也接受了基莉雅的進駐。

　　莫莎又睜開了眼，「唔？是賢者之石的波動……」正要繼續閉眼的莫莎瞬間立刻起身，「兩顆？」一抬頭便發現了爾克。

　　「老師怎麼在這啊？」莫莎笑嘻嘻地問著。

　　爾克瞪了她一眼，結果發出聲音的是梅亞絲，「爾克大叔，你要做甚麼？」而且眼神也惡狠狠的。

　　「等等，我這個樣子，大叔？」現在的爾克是個青少年沒有錯啦。

　　「今天早上看到的也是你吧！這個變態。」轉頭她看向莫莎，「話說你被『基莉雅』附身了都不知道嗎？」

　　「原來是這樣嗎？」莫莎恍然大悟，又膽怯地看向爾克和梅亞絲，「抱歉，我沒注意嗎。」

　　「下次要注意啦。」爾克和梅亞絲的聲音雙重交疊，兩人又互瞪了一眼。

　　梅亞絲的眼神十分兇惡，旁邊的莫莎都被嚇到了，「……別學我講話，老頭。」

　　「……誰學妳啊。」爾克哼了幾聲。

　　莫莎很尷尬的笑了笑，惹的梅亞絲也覺得有趣，笑了起來，不知為何，三人便這樣慢慢地笑了起來。

　　兩個人的友誼不可能是偶然的，這是一種必然，就像賢者之石的誕生一樣的必然。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