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真的很不會寫RPS,也不會寫同人 :(((

  又逐漸到了冬天,就連時間也跟著凋零似的。冬天總是特別漫長,情意也變得緩慢哀傷。金南俊提議這個寒假之後沒多久金碩珍就要畢業,是否應該要一起出去旅行,他們還從來沒有這麼做過,幾乎所有人異口同聲說好,金碩珍並沒有發出慣常的笑聲,而只是嘴角微彎燦笑了起來,說他很期待。


  就是那一天,朴智旻在半夜被金泰亨吵起來的那一天,他跟著他走出去船艙,去船頭看橋,以及一片黑霧的大海,朴智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就這樣跟在後頭,他偷瞄著金泰亨,看見金泰亨纖長而漂亮的下眼睫毛,上頭沾了些甲板上死白的照明光線,流連其中卻變得溫軟了起來,他看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的恍惚。出發的前幾夜,他們兩人依舊擠在朴智旻的床上睡,暖氣似乎消耗得沒有那樣多了,互取溫暖的同時,偶爾會有些在朴智旻眼裡看來踰矩的動作,但由於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所以他也就任由某個他也道不清說不明的東西持續滋長。田柾國知道的話,會怎麼樣呢?朴智旻可以想像,他會一臉鬱悶的說:「我不夠好嗎?」,他只能接著回答:「你很好。」田柾國會因為抓不出真正的把柄而感到悶悶不樂,但還是會甜膩的吻上他的雙唇,他的舌尖滑過他的上顎,唇齒之間溢滿了水聲,儘管如此,他卻分神的想著其他事情,並且在發現自己分神的同時,又忍不住想著,要是被田柾國發現自己的分心,又會怎麼樣呢?當兩人分離的時候,朴智旻在那瞬間不敢注視田柾國總是一如既往炯炯的眼神,但他沒有愧疚太久,又抬起頭,向他獻媚一笑,他突然想,他可能只是拒絕不了任何向他釋出好意的人。他想起金泰亨那歷任的女朋友,交往時間總是不超過一個月,就從金泰亨的人生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從根本上而言他們或許是同一種人。


  白日與黑夜的分界像是被誰剪開了,他們的關係好像不容於清晰的畫面,而在陽光乍現之前,一切則都能被世界融化與理解,他過去覺得有些痛苦的感受,也在那個時間之中,受到安撫。夜晚高掛的月亮,海面上寂靜的倒影,柔軟的後頸(儘管他僅只是注視著也能感到溫暖),綜合一切起來都像一場天大的謊言或秘密。無人知曉真實性,當他再度清醒的時候,金泰亨看見的是木製床板,上鋪的田柾國早已不見,他緊張地望向了一旁朴智旻的床側,發覺他還緊裹著被單蜷縮在裏頭,如同他好幾個禮拜以來看到的那樣。他總是比他早起,然後隔著棉布衣料輕輕撫摸他的肩頭、手臂然後是腰側。再往下觸摸,總會使他感到恐懼,所以他從來沒有真正探下手過去。朴智旻房間的窗台上放置著田柾國送給他的一小盆仙人掌,因為水分過多的緣故,整株仙人掌的刺都蜷曲、柔軟了起來,失去了作為刺的效用,金泰亨不知何故思念起了那一球柔軟的刺,他想,朴智旻大概不知道太過勤奮的澆水,總有一天適應乾枯的植物也會潰爛。拉扯著這樣的距離,他總是有強烈的危機意識,但朴智旻似乎並不曉得,這是他感到煩悶與焦躁的首要原因。


  他生不起氣,也沒有那個慾望生氣,他光想自己的事情就已經來不及了,沒能有過多的心思站在朴智旻的立場上思考。
  他看著今天清晨跟他一起站在船上甲板的朴智旻此時正在熟睡,難以想像那是不久前的事情,他心內柔軟的部分開始膨脹了起來,這樣的心情促使他靠近朴智旻,撩開他的瀏海,看見對方浮腫緊閉的雙眼,他不禁覺得可愛。朴智旻似乎感受到了動靜,迷濛的眨了眨眼睛,就連注視這樣的變化都讓他覺得人很奇妙,為什麼一個人搧動睫毛的方式都能夠讓他感受到柔軟呢?每一次想及至此,他就必須要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一旦他開始好奇這些事情,所有問題就會像他脈衝而來,他會想知道朴智旻眼中的他又是怎麼樣呢?而他無法想像那些回答,彷彿自己在那個情況不曾存在過,儘管……儘管他們並沒有真的有過什麼,這種感覺讓他感到陌生,不能定量,也失去名字,被遺忘的一部份。他緊抓著那不放,而且,他隱約的也能感受到,朴智旻也抓著這件事情不放。朴智旻突地睜開了眼睛,金泰亨內心雖然也驚嚇了下,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他們倆人很少互相注視,一下子朴智旻就感覺不妙,立刻起身,他有近視,他眼前的金泰亨伴隨著晨起的迷濛,整個人都有些模糊,在他的視野上暈了開來。他朝一旁的矮桌伸手,想要拿起自己備用的眼鏡,但金泰亨先行一步拿起,然後輕輕的掛在他小巧而精緻的耳朵上,他有些笨拙的揮舞著手,想要接收但又任由金泰亨的指腹滑過他的髮鬢。

  「泰泰,你的睡衣又被你脫啦?」他的手伸進臉龐與眼鏡的縫隙之中,揉了揉眼,將眼鏡推起又放下。他默默的轉移了話題,並拿起自己昨夜丟在一旁的外套遞給他:「雖然有暖氣還是怕感冒。」
  金泰亨伸出手接過外套,但並沒有立即穿上,只是直直盯著朴智旻,朴智旻沒有發現他的視線,只是推開棉被,然後蹦跳下床,呢喃著:「哎呀,大家都好早起呀。」那時候,金泰亨感覺朴智旻似乎想掩蓋凌晨四點時他們一起在床頭的那件事實,這個感受讓他強烈沮喪。然而,當他們與其餘五人會合,在郵輪上享用簡單的早餐時,朴智旻卻又好似無意間提到這件事情:「天還沒亮的時候,海面上很美唷。」海被包夾,世界被自身的陰影所裹住,一切都朦朧模糊:「昨晚我和泰亨在甲板上看了好一會兒。」,話題很快的又被其他人一早在甲板上的嬉鬧內容給帶過,金泰亨忍不住這麼想,朴智旻是不是刻意在這樣的場合說給他聽呢?然而,即使如此,他也沒辦法接受到朴智旻的目的。大概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金泰亨想。


  朴智旻說出口的那一刻就感覺後悔,事實上,那個夜晚對他來說太多了。不可思議。他這麼想。居然連這種程度都可以使他感覺過多,但他卻能夠接受在床上金泰亨對他的那些撫摸,這之間有什麼差異?是因為他能夠裝做自己不知道嗎?意識清醒的時候,他無法欺騙自己感受,只要沒有認知,就不會有什麼情緒波動與反饋。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金泰亨的時候,他看見他的後頸,瞬間就感受到著迷,但這和他初中時有過交往對象的感覺不同,也和如今和田柾國交往的感受不一樣,他並不想把那種感受歸類為戀愛。那就像是──看見一個很棒的東西,他不禁想要安靜、寧靜的欣賞的感覺,看見一幅畫,一個風景,一陣風,一場雨,一幅懸掛在長廊裡的稀世畫作,懸崖上從上往下看到一群海鷗發出鳴響的畫面,下著大雪的首爾吹起了寒風,讓窗戶嗄嗄作響,一場夏天的雨沖散了熱氣。但沒有更多了,就是這樣,不能夠進入畫作裡頭,不能夠跌落懸崖,不能夠一同成為一陣風或一場雨。但他也會這麼想:「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會怎麼樣呢?」只是,他並非那種因為人生該什麼都嘗試看看就什麼都嘗試看看的人,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悄聲無息的活著,安靜的死去,沒有波瀾也不要緊,至少他肯定自己會愛人也會為人所愛,這樣又有甚麼不好呢?

  那個人又是誰,真有什麼差異嗎?老實說再細想下去,他說不定就沒辦法和田柾國繼續交往下去了,畢竟他們也是糊里糊塗的在一起,即使感受到了浪漫,但也就那樣了,他渴望得到所有關愛,但也清楚明瞭這個渴望將不會有得到滿足的一天,一但這樣想,就無關緊要了,誰都可以愛他,他也可以愛任何人。

  他發覺金泰亨正在盯他,他假裝沒有注視到那樣的視線,就像從前彼此之間的各種忽略,不帶曖昧的親切慰問,以及從早到晚幾乎不停息的訊息聊天,內容則雜亂無章,從天氣新聞到社論,無奇不有,偶爾他們會談論到一些深入的東西,不知那天是先提到什麼,總之莫名其妙的,兩人就互相敘述了自己的價值觀,朴智旻已經忘記那天自己講了什麼,因為他就是搪塞一個,而金泰亨,他則只記得他傳過來的語音訊息裡呢喃的聲響是他那天睡前的陪伴,說著其實朴智旻並沒有完全理解的話語,但這並不妨礙他向那個地方靠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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