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整組壞死。我跟小夢說,這幾天會有怪獸來到台南,因為我做了預知夢。她嘲弄著我,然後轉身把拉著他衣襬的我的手給甩開。我覺得很想吐,那個怪獸會怎麼對待他人,如果我有辦法說清楚就好了,別人一開始在等我說,後來因為我結巴,說不出完整的話語,人群紛紛都散了,偶爾遺落一些耳語被我聽見,「不過就這樣而已」之類。我討厭這樣的感覺。這確實只是一種感覺,那麼浮動而不可捉。可是,這世界又是什麼呢?不過就是一些波長的組合。我待在闃寂的我的房間,窗簾擺動,透出一些微光,這些光也是某些波長,人類所能見到的就是這麼少的東西,這個世界還有其他不可見之萬物的存在。所以感覺是什麼,我們怎能說得出口理性是最重要的呢?理性是假裝不感性的感性,客觀是假裝不主觀的主觀。只有真正知道自己在假裝才能夠免除情感的迫害,但這些事情又能對他人說謊。

    一如既往地整組壞死。不想好了,醫生攤開我的骨肉,檢視每根螺絲,這顆壞了,換一個,那個齒輪掛了,換一個。我早就不是我自己了,我的腦細胞換過一輪,有時候聽到不同波長的聲音。就是整組壞掉了,然後也沒有然後,承認了整組壞掉會有什麼變化嗎?不會,舔拭這份傷口很愉悅,對吧?就算是我也不想去體會他人的痛苦,因為很累,而且關我屁事。所以我能諒解喔,我能諒解這不過就是一樁小事,因為大家都這麼說嘛。久而久之,就聽慣了,我能做些什麼事情呢?跟著歌功頌德,跟著假裝理性?「這件事情不過就是……」云云。

    這不只是那樣這樣的問題,實際上還是這般那般的問題。

    但是怪獸真的會到台南喔。他會一腳踩碎台南火車站。大家不逃走,等著被踩扁,然後變成人肉餅。怪獸開心地吃著人肉餅。「你好噁心。」小夢想了一下,看著我做出了鬼臉。

    總是覺得要被壓扁了!可能是因為已經壞死了,所以變得扁平,所以想要更扁一點。比如說我必須要這樣那樣,然後會這樣那樣,啊?為什麼都要用代名詞,而不直接寫出來?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這種事情還需要我再重新寫一次嗎?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變化的東西,我不寫出來大家也都曉得的。

    就是這樣才會結巴。怪獸說。真討厭被怪獸這麼說,他不是應該要是邪惡代表嗎?

    我當然不會承認自己邪惡。怪獸邊吃人肉餅邊流著口水說。只有真正的好人才會說自己邪惡啊。所以火箭隊真的是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這和偽善沒有關係。」小夢邊擦著指甲油邊說,「這只跟自覺與否有關係,自覺偽善的人,在本質上還能說他偽善嗎?所以一切的問題都是心性問題,心性問題和物性問題有所關聯,但是最終的問題,只有心性能夠解決。」

    就算是怪獸也需要看醫生嗎?他也要被醫生攤開骨肉,檢視每根螺絲,拔掉不需要的牙齒,他也會整組壞死嗎?

    一如既往地整組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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